聽見門外的敲門聲,洛芙隨即放下手裡的相框,起身走向門房。
「顧洋哥?」看著眼前的人,洛芙面露一絲意外。
「不是說直接叫我的名字嗎?」男生穿著一身寬鬆的灰色居家服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,剛沐浴完的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沐浴乳的清香。
「叫習慣了嘛,找我甚麼事嗎?」
「昨晚回來還沒時間整理行李,這是給妳的禮物。」他遞出手裡的咖啡色小紙袋,紙袋上印有品牌LOGO,洛芙很快就認出這是國外知名的奢侈品牌,光一條手鍊就價值不斐。
「就說不用幫我買禮物了。」她無奈嘆了一口氣,遲遲沒有接過。
他輕輕一笑沒回應,直接走進房間,將禮物順手放上化妝桌,「這麼久沒回來,也想多看看妳。」
「早上還看不夠嗎?」她背對他,順勢帶上房門。
「我們上次見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,妳覺得呢?」他俯身湊近她的耳側,聲音流露出戲謔的笑意。
她迅速轉過身,與他微笑對視,接著走向化妝桌,「既然你都特地買了禮物,那我還是看一眼再做決定好了。」
她掏出紙帶裡的方形小盒子,但裡面除了深藍色的絲絨布,便甚麼也沒有了。
「空的?」看著空空如也的盒子,她嗤笑一聲,「原來你還是有把我的話聽進去,甚麼也沒……」
一語未完,一道冰涼的重量落在了她的頸子。
她抬頭看著面前的梳妝鏡,就見一條鑽石項鍊靜靜躺在她的鎖骨中央,中央鑲嵌的鑽石散發著低調而含蓄的光澤,與之相稱,是那比想像中還要沉重的銀飾重量,連帶著她的整顆心也沉了下去。
男生輕巧地為她扣上鍊扣,雙手隨即游移到她的肩膀,望著梳妝鏡裡的她,欣賞似道:「跟我想得一樣,很適合妳。」
她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鏡子,只見男生摟住她的腰際,將臉埋入她的髮絲間,親吻著她的頸子,並在她促不及防時挽住她的後腦,吻住了她那一雙毫無防備的嘴脣。
宛如嘗到了渴望已久的果實,他的吻深情而綿延密,濃烈又放肆,舌尖直接探入她的嘴唇,刺激著唾腺的分泌,近乎要讓人感到窒息。
待兩人的嘴唇分離,他捧住她的臉,將額頭抵住她的額際,彼此鼻尖輕觸,氣息纏繞。
時間宛若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,他的嗓音低啞溫柔,宛如秋季的落葉聲,撲簌簌地落在她的耳邊:「再過兩年,等我拿到碩士學位,而妳大學畢業──」
「我們就結婚。」
洛芙被吻得有些暈眩,只是睜著迷離的雙眼,微喘著氣回應:「法律不會承認我們的婚姻關係的。」
「我們可以去國外登記。」他低聲道,邊親吻她通紅的耳垂,如品嘗甜品般細細吻著那如陶瓷般細緻的肌膚。
「國外哪裡?」她勉強擠出一絲冷靜問。
「日本、香港或是歐洲都行,看妳喜歡哪裡,我們就去哪。」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堵住她的脣,霸道地掠奪她口中的所有甜蜜;她再次承受著他濃烈的吻,能清楚嗅到他身上的氣味,沐浴乳混合白麝香和柑橘的香氣,宛如夜裡清新的空氣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他停止了親吻,轉而環抱住了她的腰際,向滿臉通紅的她含笑說道:「剩下的,留到以後再做吧。」
她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,勾起淺淺的笑回應:「那顧洋哥早點休息吧。」
「妳也是。」他在她臉頰輕輕落下一吻,隨之鬆開雙手。
待他離開房間後,她的視線落向了梳妝鏡,那一條鑽石項鍊仍躺在她的鎖骨中央。鏡子裡的女生,此刻臉頰發燙,嘴唇通紅,頭髮凌亂,短髮遮蓋不到的頸子和鎖骨都被印上了鮮明的吻痕。
「黛娜……」她愣愣望著鏡子,聲音和身體止不住地顫抖,「剛剛……我是不是讓時間暫停了?」
黛娜沒有回答,這一刻,空氣沉默得令人感到窒息。
她失神地望著鏡裡全身發燙的自己,嘴裡彷彿還殘留著兩人的唾液,黏膩的感受一再讓她回想起那一刻──她看著一動也不動的手表指針,看著窗外靜止不動的樹影,看著死寂無聲的世界,可唯有鏡子的她,像個娃娃般被男生佔有地吻著,短短一分鐘漫長得猶如度過了一個長夜。
那是看不到曙光、光芒或任何希望的無盡長夜。
「我明明讓時間暫停了……為甚麼?」她的嘴角泛起苦笑,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,可偏偏答案只有一種。
不待黛娜回答,她的雙手已用力掃過桌面,桌上的化妝品、相框和其他物品頓時都落到了地面,在死寂的空間發出了不小的聲響。
「為甚麼聖物偏偏在他身上?為甚麼啊啊啊──」
她的雙手撐著桌面,隨即無力地跪坐在地上,視線不自覺受到腳邊的木質相框吸引。
相框上方的玻璃因剛剛的衝擊碎裂成了好幾片,她失神地望著裡面的照片,照片只有兩個人,男人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,模樣溫文儒雅,而他的懷裡抱著一名小女孩。小女孩穿著華麗而飄逸的禮服,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,穿著一雙淡粉色的高跟鞋,打扮像極了童話故事的公主。
接著,她看著飄浮在身邊的黛娜,她穿著一件綴滿蕾絲的華麗洋裝,一頭金色長髮柔順而飄逸。
彷彿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,她將黛娜擁入懷裡,像抱著洋娃娃般緊緊擁著,最後閉上眼,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。
夜色淒涼,房內只剩下女生悲切的哭聲,近乎死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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